放下电话,蔡康永沉默了。他千万遍责备自己,为什么当初没有追问于秋然跟他分手的原因,更后悔因为他的骄傲错失了真爱,可是无论怎样,他知道爱情一旦失去,便再也无法回头。
1986年秋,蔡康永独自一人踏上了到美国加州求学的道路。第一次出国的他很白痴,只带了十几条牛仔裤。到洛杉矶的第一晚,他就盖着6条牛仔裤,瑟瑟发抖地过了一夜。
第二天清晨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。蔡康永打开门,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庞上!打他的居然是一个娇小的女孩,她生气地说:“你对小北太过分了!”蔡康永蒙了,好一会才解释:“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小北!”女孩猛然后退一步,紧紧盯着门牌,忙不迭地道歉起来。原来她室友哭诉被男朋友甩了,她却阴差阳错的找错了寝室。
当下午,当蔡康永回来时,竟发现女孩站在他门口,手里还提着茶叶。女孩是来道歉的,他永只好让她进屋,准备烧水泡茶。可等了半天也不见蔡康永出来,走进厨房一探究竟,发现他竟傻傻地对着已经翻滚的开水发呆!
原来,蔡康永从没有烧过水,只听说水开了会冒泡,但又不知道冒几个泡才算烧好了!看着他一脸无奈的表情,女孩忍不住笑起来,赶紧上前熟练地关火,反客为主地给蔡康永斟上了茶。蔡康永得知,女孩名叫于秋然,来自大陆,家境拮据,但她天资聪颖,成功申请了加州大学的全额硕士奖学金。
此后两人经常联系,于秋然在一家面包店打工,打烊后总会为蔡康永带来特别的面包消夜,在洛杉矶寒冷的冬夜,两人经常围坐在壁炉前边吃边聊天。蔡康永听于秋然说着小时候的趣事,于秋然则听着蔡康永说他的艺术理想……两人的心越走越近。
半年之后,蔡康永打电话告诉父亲自己的恋情,蔡天铎却勃然大怒。思想顽固的他坚决不允许儿子跟一个来自大陆的穷女孩交往,他不敢明着顶撞父亲,却也阳奉阴违,父子俩为此事开始了冷战。
那段时间,蔡康永苦闷到极点,开始学会酗酒和抽烟。一天他跟朋友喝完酒回来,发现父亲和姐姐竟然严肃地坐在房间里!蔡天铎看到儿子满身酒气,怒火中烧,劈头盖脸骂将起来,蔡康永不敢顶嘴,只得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姐姐。等父亲骂完,姐姐才敢打圆场,表示第二天跟与于秋然见个面,当面说清楚。
第二天父亲和姐姐在加州顶级的中餐馆早早订好包间,蔡康永便带着于秋然赴宴。见到于秋然,他们不屑地把她从头到脚地仔细打量了一遍:寒酸的棉布长裙,一双后跟已经磨掉了颜色的单鞋,不施粉黛,不着饰物。蔡家大小姐则是一身绣花的真丝旗袍,脚蹬着定制的真皮皮鞋,珠光宝气。于秋然十分窘迫,双颊羞得通红。这顿饭吃得异常苦闷,饭局上蔡父故意和儿女攀谈上流社会的各种高雅来往,于秋然虽然表面上淡然微笑,眼眶中却涌动着一股酸楚的暗流。
蔡康永把于秋然送回住处后,蔡天铎不屑地跟儿子说:“这种女孩,根本上不了台面。你究竟喜欢她哪一点,她一点都配不上你。”几天后,蔡天铎父女离开加州回到台湾。蔡康永急忙找到于秋然道歉,让她不要把家人的看法放在心上。他想给于秋然一个拥抱,她却挣脱了。她需要平静,承诺四天后给蔡康永一个回答。
四天之后的早晨,于秋然带着自己的答案去找蔡康永。敲门之后,却是一个女人给她开了门,她穿着华丽的真丝睡袍,睡眼惺忪地问她找谁。于秋然仿佛明白了什么,没有多说什么,匆忙地掉转头往外奔去……
正午时候,蔡康永捧着鲜花来找她,她没有开门,只是隔着门冷冷表示以后两人再没有关系了,这就是她思考后的答案。蔡康永的热情徒然被浇上一头冰水,心冷得发颤,头痛欲裂。他前夜被朋友拉着喝酒,喝醉了在朋友家过夜。快到正午时才醒过来,来不及回家换衣服,便匆忙买了花束来等答案。这个答案让蔡康永禁不住掉下泪,悲伤地转身离去。那以后,他回到台湾,再也没有见过于秋然,也不跟任何人提及。
之后,蔡康永开始涉足娱乐圈,不仅在电视电影圈崭露头角,更从一个电影人、文化人,转型成一个优秀的主持人。
2011年蔡康永收到一个大陆财团的重金邀约,请他担任旗下拍卖会的名誉顾问。可他怎么也没想到,前来会面的董事之一竟然是于秋然!不过,于秋然看蔡康永的眼神却早已归于平淡,温柔的眼神始终落在董事长身上——那是她相濡以沫的丈夫。
蔡康永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当年那个单纯朴素的女该,脚下一双带花旧鞋的可爱模样。终于,蔡康永鼓起勇气打了电话给于秋然,询问她当初为何抛弃自己。于秋然诧异不已,说出了自己当年的所见所闻。蔡康永听后恍然大悟,才知道自己被朋友设计了。因为他们看不起这个内地来的“傍大款的穷家女”。
蔡康永想解释,聪明的于秋然却淡然地说:“我知道,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。但我们差距太大,这不是公平的爱情,更不会幸福。我现在的丈夫,我们一起从零开始,经历了风风雨雨,我对他的爱已然无人能替代。”
放下电话,蔡康永沉默了。他千万遍责备自己,为什么当初没有追问于秋然跟他分手的原因,更后悔因为他的骄傲错失了真爱,可是无论怎样,他知道爱情一旦失去,便再也无法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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