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当父亲在亲情的支撑下,完全恢复健康时,我们一家三口兴高采烈地去了县城的照相馆,一起完成了第55件事——拍了一张笑吟吟的全家福,放大后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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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音网:幽梦
我出生于青海省互助县的一个小乡村,父母都是农民。“青海”和“上海”仅有一字之差,却是天壤之别。我拼命苦读,终于考上了复旦大学。大学4年,我没有回过一次家,包括暑假、寒假,都在兼职打工。偶尔父母在电话里催我回家看看,我总是满腹委屈:“爸妈,我在挣生活费呢!”
直到母亲打来电话说,父亲偏瘫住院了,我如五雷轰顶,立刻赶到了父母身边。当父亲醒来后抓紧我的手,一边轻抚我的头发,一边示意母亲翻出压在枕头下的一个小本子。居然是一个日记本,上面记录了父母对我的思念和祝福。
我心痛到无以复加,当我在KTV尽情欢唱时,父母在灯下一遍遍地看着我的照片和家书……每一天,他们的生活只有两个主题:思念和孤独。
所幸,我的到来似乎为父亲带来了一丝力量,他的病情有所好转。一星期后,我带着基本康复的父亲回到家里。我忙里忙外洗洗刷刷,这个破败的院落才呈现出“家”的气息。
在那些平淡却温情的日子里,我一件一件去完成父亲记在日记本上的承诺:陪着父母坐在院里的梨树下聊天;轮流给他们按摩;用手机和数码相机给他们拍照;回忆我的一桩桩童年趣事;翻看家里的老照片;给他们讲述上海的风土人情和工作趣事……我还炒了父亲曾心心念念的土豆丝,不过衰老的他已无法咀嚼稍微硬一点的食物,绵软的土豆丝被我烧成了土豆泥,他依然吃得津津有味……
随后我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,我要辞职,回家陪伴父母。当我再次回到父母身边,看到我只做了日记本上的十几件事后,我决定继续。其中一件大计划是:带他们完成多年来的心愿——去北京旅游。
出发前,除了换洗衣服和常用药品外,我还带了一张轻便轮椅。一个人带着身体不便的父母,我以为这是一趟苦旅,没想到一路上,我们受到了很多好心人的关照。上下火车时,列车员主动搀扶我的父母,还到车厢关切地问询;身边的乘客得知我是带着父母出游,纷纷拿出吃的喝的塞到我们手里……
在天安门广场,父母为见到毛主席画像而激动不已——那是他们一辈子的精神领袖;在长城上,好几个外国人还把手中的“长枪短炮”对准了穿着布鞋、衣着简朴的父母。我还听到母亲难以置信地对父亲喃喃自语:“啧啧,这长城真是秦始皇修的?这个人可真能干啊!”我想笑,笑着笑着却突然想哭……
游完北京后,我带劳苦半生的父母第一次坐了飞机——去上海,看看我学习和工作过的地方。也许是不习惯上海湿热的天气,住在宾馆后,父亲的关节炎犯了,腿疼得无法走路。我慌了神,正准备手忙脚乱地送父亲住院,没想到前同事们得知后,纷纷前来帮忙照顾,还特意驱车从亭林镇请来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,用针灸治疗了三天,使父亲的疼痛大有好转。
不知谁把我们三人的照片和故事发上网络,所到之处,我们受到很多人的帮助。上海的一位私家车主张先生,特意开车把我们送到风景如画的周庄,我要付车费,他摆摆手坚决不要:“举手之劳而已!”
旅行结束回到家后,父母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好了许多。看看日记本上那55件事我已不知不觉地完成了大半,接下来我继续完成第38件事——给母亲洗澡。家里没有淋浴,我去县城买了一个大号塑料盆,盛满水后晒上一上午就变得暖洋洋的。母亲笑得幸福又羞涩,我看到她曾经丰腴的身体就像风干的核桃,一边擦洗一边心酸地想哭……
很快,我做到了第45件事:给父亲理发。父亲像小孩一样乖乖坐在椅子上,脖子里围着母亲的围裙,惹得母亲笑个不停。我拿着剪刀精心修剪父亲花白的头发,就像小时候他给我剪美丽的童花头一样……
终于,当父亲在亲情的支撑下,完全恢复健康时,我们一家三口兴高采烈地去了县城的照相馆,一起完成了第55件事——拍了一张笑吟吟的全家福,放大后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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